🕯️烛渐失控

关于我

烂人写手 烛了火大

文/烛香


Summary:

公元2010年12月24日

第一个和亚茨拉斐尔一起度过的平安夜

克鲁利在开门前把他家的室内盆栽骂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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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点三十七分。

就像简介里说的一样,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平安夜,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亚茨拉斐尔六千年来第一次出现在克鲁利的家门口。在这一周之前,大使夫人好心地给他们的保姆与园丁放了个假。

亚茨拉斐尔抱着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他刚刚从三个街角外的超市买回来的东西:面粉、板油、葡萄干、醋栗、苹果、糖、果皮蜜饯、综合香料、鸡蛋、白兰地和盐,以及一个传统的维多利亚蛋糕金属模具。他还从昨天书店旁边的面包坊借了一点面包糠。他穿得非常齐整,却又因为这些杂物腾不开手——他的手臂上还挂着一个布袋子,里面塞了些圣诞节的装饰品:圣诞节松枝环、金色的小铃铛、假的雪花、圣诞老人的小玩具等一类克鲁利一定会嗤之以鼻的东西。他的右手臂下夹着本书,伊莱扎·阿克顿所著的《现代烹饪》,1857年版。

他原本想要给克鲁利一张圣诞贺卡,但似乎那样又不合规矩(给贺卡本身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是一个天使给一个恶魔,似乎又变成了坏事,这真的很难界定好坏的边界,不是吗),为了不掉进某个意味不明的陷阱,亚茨拉斐尔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勉强拗着一个奇怪的姿势摁响了门铃,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亚茨拉斐尔被惊得缩了缩下巴),接着是皮鞋踏地的声音,然后脚步变慢,最后克鲁利揣着口袋半倚着门框出现了。

“你晚了。”克鲁利说。

“我想告诉你来着,但我没有手机。”

“那就去买一个。”

亚茨拉斐尔无视了克鲁利的话。他走进了克鲁利的家:“你有一个非常宽敞的房子。”他夸奖着,“噢!你还种了很多盆栽!”他把他买的东西都放在了门厅的台子上,好让自己能腾出手好好瞧瞧这些绿色的小家伙,“养护植物是非常富有爱心的举动,克鲁利,我很高兴你在做这样的事。”他凑过去观赏克鲁利屋子里极其繁茂的绿色,所有的植物都是完美的,他们健康、茂盛、并且神经紧张。

克鲁利对亚茨拉斐尔的话表现出嗤之以鼻。他垮着嘴角伸长脖子去看亚茨拉斐尔买了什么。

“上帝,你不会买了装饰品吧?”

“是的,我买了装饰品,并且给你买了一个圣诞袜。你可以把它挂在你的壁炉上,像美国人一样。我知道你很喜欢美国人。”他继续弯着腰、和一盆细小的玉树打招呼。

这是亚茨拉斐尔的惯性,他偶尔会把他不了解的新潮称为“和美国差不多的东西”,甚至弄出些让人生气的混淆。事实上,美利坚大众流行文化和英国现代流行文化是不一样的,所有英国人都知道。

克鲁利拿着那个纸袋子带着亚茨拉斐尔走进他的厨房,他们不得不穿过克鲁利的客厅——亚茨拉斐尔努力让自己只是前方以免被那些魔鬼的记号装饰灼伤眼睛。幸好的是,克鲁利的厨房正常得多,既没有骷髅标记也没有撒旦像。这个房间在一周前还是完全空的,连灶台也没有,但是现在它拥有了一个水池、一些柜子、一个标准的四火灶台、一个功能完备的烤箱,以及一个除了能放啤酒外一无是处的冰箱——克鲁利甚至不喝啤酒,那是小孩子才捣鼓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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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可以成功做出来。”亚茨拉斐尔说,他正在把袋子里的东西转移到准备到白色的准备台,“这是我从14世纪以来第一次烹饪。现在哪儿都找不到这种做法了,人类太依赖于机器了。”

“很难想到他们为什么要依赖机器。”克鲁利靠在冰箱上说,他喜欢看他的天使仔细辨认那些瓶瓶罐罐上的小字。

“如果你要站在这里讽刺的话,你可以去把你的屋子弄的更有圣诞气氛一些。”亚茨拉斐尔说。他把鼻子凑在果皮蜜饯罐子跟前。他现在很快活,他不想和克鲁利发生争吵(为了说服自己出现在这里,他就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

克鲁利举手投降,保持安静。他不是很想去碰门厅里的那个布袋子,他有种预感他会被那些东西弄伤——即使他们是一家位于亚洲的工厂在上个月加工出来的,它们可能依然带着“守护平安”和“驱赶邪恶”的功能。

亚茨拉斐尔开始切苹果,他用刀的动作很笨拙,每一刀都小心翼翼,看上去像是怕伤了那苹果似的。克鲁利随时可以用魔法帮他把苹果变成苹果块,但是被亚茨拉斐尔谢绝了,他坚持使用非魔法的手段:

“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在你这里,但是我也真的很想试试这种布丁、我已经一百年没有吃到过正宗的了,伦敦没有任何一家餐馆做出我能回想起的那种味道。”

然后他开始把所有的干货放进一个碗里,尝试用手把它们和面粉搅拌在一起。

“我最近看了一些书,”他说,“关于人工智能的。天堂希望人类能在这方面加把劲。”

“真巧,地狱也是。”克鲁利说,“看来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都希望这玩意儿早点取代人类。”

“实际上我觉得并不会取代。我也不希望取代。毕竟机器人不会尝试做蛋糕或者水果塔。而且、”他顿了顿,尝试从克鲁利的利害关系中分析,“而且如果变成智能驾驶,你就不得不按照市内限速开车了。当然,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克鲁利没有答应。他的蛇眼正透过黑色的墨镜盯着亚茨拉斐尔努力盘动颗粒物的手——亚茨拉斐尔的手很白,就像他本人一样。沾上一点面粉之后,亚茨拉斐尔的手看上去更白了,在克鲁利几乎不加掩饰的注视下,亚茨拉斐尔停了下来,克鲁利的视线移开了,他看着狂风无情敲打的窗户。

“哦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会把我的衣服弄脏的。我应该带着我的围裙来的。”亚茨拉斐尔懊恼地说。

虽然这听上去有些奇怪,毕竟书店里并没有厨房,但是亚茨拉斐尔的办公桌抽屉边缘里硬塞着一个围裙,上面还绣着金色的花纹和淡淡的蕾丝。这是街对面那家厨具店老板娘送他的,为了感谢他修好了她家的坏掉的栅栏(亚茨拉斐尔的手艺实在太好了,老板娘震惊地看到栅栏变得和之前一样新一样漂亮,甚至还多出了一点装饰花纹),她还送了他一套茶具。他自责自己早晨走得太着急,他忘了他应该带他的围裙,会和他的漂亮西装很配。

“是的。”克鲁利说。他突然打了个响指,强行给亚茨拉斐尔变出了一个围裙。

是黑色的。上面印着弗雷德·莫库里的脸。

亚茨拉斐尔低头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谢谢。”他还是那么说,“你能帮我翻一下页吗,克鲁利?我不想用我现在占满面粉和果味的手碰书。”

“当然,天使。”克鲁利正准备再打个响指,但被亚茨拉斐尔制止了:

“我希望我们不要那么频繁地用魔法。”

“底下的人不会查的。”克鲁利不耐烦地说。

“我想用人类的方式做。”亚茨拉斐尔坚持着他可爱的固执。

“好吧好吧。”克鲁利走了过来,他隔着准备台站在亚茨拉斐尔面前,帮亚茨拉斐尔翻了一页桌上摊开的《现代烹饪》,那是亚茨拉斐尔今天的参考书目。这本书当中介绍了大量菜点的烹饪方法(显然,这位维多利亚时代的作者也是第一位把“梅子布丁”叫做“圣诞布丁”的英国烹饪书作者),在连续三个晚上的研读过程中,亚茨拉斐尔还发现她总结的许多烹饪技巧对于初学者来说非常有帮助。

他接着把打好的三枚蛋倒进了碗里,随后的搅拌让他的手变得更粘了,他甚至不愿意靠近他宝贵的珍藏书,以至于最后克鲁利不得不把书里的指示念给他听。

“还需要白兰地。”恶魔提醒他。

“哦当然。”亚茨拉斐尔说,他把自己带来的白兰地倒进了碗里。

“我这有白兰地。”

“我不能用恶魔的酒。”

“你已经用了他的厨房。”

“我在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亚茨拉斐尔说,努力让酒浸入他碗里糊状的成品,“我希望下一步是把它们放进模具里。”

“是的。”克鲁利说。亚茨拉斐尔的手正埋在一堆黄黑相间的糊状物里,让克鲁利觉得有些倒胃口,但它们确实散发出一些诱人的甜味。

亚茨拉斐尔很高兴他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工序,他把手洗干净,又谨慎地清理了模具。

“我希望我能做好这一步,书上说这一步很重要。”

“既然你已经把书的内容背下来了为什么我还要拿着读?”

“为了防止我出错。”亚茨拉斐尔说,“今天是平安夜,我希望一切都能跟着预想的走。”

“你知道圣诞节和那个小孩出生毫无关系,不是吗?而且你也不会相信有圣诞老人吧?这完全是十足人类捏造的。”克鲁利说。

(我把关于这个问句的正确反驳写在了我的批注里,事实上,圣诞老人是存在的,从1444年起,他就住在北极圈内一栋俄罗斯人的小屋里。他养了一只麋鹿,和三个帮他做礼物的小精灵——这显然是一个残忍的血汗工厂,最后这些小精灵背着他把他们的活儿分包给了全球各地的百货公司。不过近几年圣诞老人染上了俄罗斯人的一些习惯,并且因为俄罗斯人的新年习俗而搞混了圣诞节的日子。现在他更倾向于在平安夜喝得酩酊大醉并骑着鹿出去猎熊,而不是满世界的乱转。他已经养了十四只棕熊,这些熊也加入了小精灵们成立的控股集团,其中一只还成为了Nordstrom海淘最大的股东,另外一只正在计划染指阿里巴巴。从2013年起,这座小屋里只有两个声音:圣诞老人的酒嗝和爱莉安娜·格兰德的圣诞专辑。

因此,如果今天晚上你没有收到礼物,你不应该责怪你的父母不上心。)

“但是我喜欢这种氛围。”亚茨拉斐尔说,试着反驳克鲁利的愤世嫉俗,“到处都充满了爱的感觉……包括你这里也有!我相信这是因为我的布丁。”

克鲁利眯着眼睛表现了他对天使天真的期待一如既往的不理解。他的房间里当然不存在爱,甚至对那些盆栽他也毫无爱意。布丁、一块甚至没有成型的布丁更不可能带来爱。最后他只能连带厌烦亚茨拉斐尔过于敏感的“爱意雷达”,以及亚茨拉斐尔不负责任地解读:我是说,天使到底是怎么能把爱意全部推在圣诞节和一块破布丁上的?

另一边,亚茨拉斐尔对自己说的怪话毫无反省,他正在耐心地用勺子把他做的布丁料塞进模具里。他用一块沾了面粉的白布盖在了模具顶端,摆布和糊状物大概相隔了两厘米不到,用一根绳子把白布系好。

“接下来?”他有些期待地看着恶魔,恶魔被他眼里那股不屈不挠地劲儿逼得没办法,只能照着书念:

“放进锅里蒸四个小时,水要淹到模具的一半。”

“太好了!接下来四个小时我们可以好好装饰一下!然后买一只火鸡或者烤鹅,还有其他东西。希望有一些苹果酒或者蛋奶酒,”他快活地说着,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然后看向克鲁利:“这里没有锅吗?”

显然,克鲁利并没有了解清楚他到底应该为天使准备什么。现在的状况是,他有烤箱,但是没有锅。

“我们可以变一个出来。”他支吾了半秒,甩出了一个有些不负责任的答案。

亚茨拉斐尔的内心充满了疑惑。毕竟一个拥有冰箱的厨房半个锅都找不出来,这就像一个有寻常的教室死活找不出半把椅子。

“我去买一个锅。”亚茨拉斐尔说,“我说了我不想用变出来的。”

“就一瞬间的事情!它会和所有你能在超市里买到的锅一样。”

“不行。“亚茨拉斐尔说。

“但等你抱着锅回来了你这桶、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味道就不一样了。”

这个理由一下子噎住了亚茨拉斐尔。他似乎觉得恶魔说的有道理(但又不想马上承认)。他五官全部挤在了一起挣扎了半分钟,最后终于放弃了抵抗。

“好吧。”他说,他实在不想冒搞砸了的风险,也懒得过分追究为什么恶魔的厨房里没有锅,“这是今天最后一次用魔法。”这是他给恶魔的作弊行为最后一次警告。

恶魔在白眼的同时给灶台上变出了一个锅,里面还放着适量的水。

“我实在是没兴趣尝这玩意儿。”他赌气说。

“你会有的,克鲁利,我相信伊莱扎·阿克顿的配方。”亚茨拉斐尔说,他轻轻把包着布的模具放进了那个“缺少人类仪式感”的锅里。

“我也相信人工智能会取代人类。”克鲁利嘟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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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时,对于活了超过六千年的天使恶魔来说,不长也不短。亚茨拉斐尔非常积极地把他买来的装饰品挂在所有他认为值得的地方。每一棵植物都带上了金色的星星,公寓外头的门上挂着环形的松枝装饰品,上面有小铃铛。就连克鲁利公寓里看上去颇为罪恶的雕像上也带上了红色的小帽子。

“这是圣诞节!”

只要克鲁利尝试为他邪恶的恶魔堡做辩护,亚茨拉斐尔都那么打发他。

大概两个小时后,天使终于消停了,他在充满圣诞气息的四不像恶魔堡里背着手转了一圈,骄傲地走到了克鲁利面前:“我又让这个地方有了更多的爱。”

克鲁利的墨镜快掉嘴上了。

“我希望你能尽快和所有的这些不吉利玩意儿一起消失。”

“这些很可爱。”

“地狱的词典里没有‘可爱’这个词。”

但是亚茨拉斐尔并不打算为他的行为作出任何反思,他只是回到了厨房,看着那口他并不那么喜欢的锅:

“还有两个小时派就做好了,我们可以去弄一只加工好的烤鹅,弄一些有节日气息的音乐——Jingle Bells——这里有留声机吗?如果没有我可以现在回书店去拿。”

克鲁利用手机里的itunes放起了酷玩乐队的Christmas Lights,亚茨拉斐尔皱着眉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是我家,我决定放什么音乐。”

他说的挺有道理,亚茨拉斐尔放弃反驳,他迅速切换了策略,告诉克鲁利,虽然歌曲开头的毒药不是很合适,但中段开始并没有那么惹人讨厌了。

“就算是这些嬉皮士,他们也要在圣诞节唱出爱意。”他说,用克鲁利提供的论据教化克鲁利,克鲁利把音乐关了:

“就这样,没有音乐了。”他说。

他们走出门,天使去买火鸡和其他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东西,而克鲁利去买酒。

他们两个小时后汇合在了克鲁利公寓门口,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克鲁利门前的路灯一闪一闪,它的灯泡是墨菲定理的忠实粉丝。克鲁利在昏暗中看到亚茨拉斐尔抱着的纸袋里有一棵极其明显的冬青枝。

“我不允许你把这玩意儿带进屋。”他说着,挡在了门口。

“这只是一棵植物。”

“这是一棵圣诞植物——你为什么不干脆搬一棵圣诞树进来呢?”

“因为它有它的用处,这会非常美好。”

“我不需要美好,天使。”

“那你从一开始就可以拒绝把厨房借给……唔。”一片雪花飘进了天使的嘴里。冰凉凉刺激了他肉身的舌苔,他打了个激灵,那样子一下子逼的恶魔心软了。他们几乎同时抬起了头,看着逐渐漂白的天空。

“哦看呐,克鲁利,”天使眯着眼睛笑着说,“下雪了,再没有什么日子比平安夜更适合下雪了。”

在他还仰着头欣赏时,恶魔已经不再观察天空了。

他看着天使,和他手里的冬青枝。他内心几乎不再挣扎了,拉开门。

“哦进去吧,你和你愚蠢的植物。”

“你先请吧。”亚茨拉斐尔礼貌的说。

他们走进那栋楼,天使还念念不忘地回头看雪。不过他得赶紧回去了,也许在他不在时间里,布丁已经糊了。



-

万幸的是,布丁没有糊。

亚茨拉斐尔把冬青枝插在了上面,然后把它放在了餐桌中间,就在烤鹅配土豆泥旁边。他把他买来的蜡烛都点燃了,然后兴奋地坐在了桌子的一头。

“你会喜欢这个的。”他对另一头的克鲁利说,然后摸出了一盒火柴,他滑动火柴,点燃了布丁上的白兰地。棕色的布丁在有些暗沉的餐厅里闪烁着蓝色的火焰。

“这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美。”他说,他现在沉浸在他1877年的回忆中,他受邀坐在阿斯特勋爵的大宅子里,管家普利特夫人为他们面前的布丁点上了蓝色的火。那真是非常得体漂亮。他几乎忘记他现在坐在一把刻着羊头的椅子上了。

恶魔变出了两个杯子,他倒上了热红酒——他并没有按照期待弄来蛋奶酒,不过现在天使并不会追究这个问题。

“也许我们该早一些做这样的事。”天使拿着杯子,他停顿了一下,决心在此情此景下冲着桌子尽头的克鲁利祝酒,“谢谢你的厨房,圣诞快乐,克鲁利。”

克鲁利没有说出圣诞快乐,但他抬了抬酒杯。

外头雪还在下,他们仿佛能听见铃铛和鹿蹄划过天空的声音。然后天使哼起了那些古老的圣诞颂歌。克鲁利看着他们中间长长的餐桌,他的目光随着桌子的牵引落在了亚茨拉斐尔圆圆的脸上。他感觉到胸口犹如被地狱火灼烤一样焦躁,以至于他必须回忆点别的东西来消除这样的感觉——在这个情景下,他选择了哈斯塔和别西卜的脸。但是当他又看向亚茨拉斐尔的时候,他不得不在平安夜承认,这屋里也许确实头一次充满了爱。

也许是因为这倒霉的圣诞布丁和过分节日气息的装饰品。

但也许也不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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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在季节的文章



文中提到的布丁及其制法参考:https://chrichriglim.lofter.com/post/1fe0092b_1c5ff8e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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