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渐失控

关于我

烂人写手 烛了火大

文/烛香

*这两天有点瓶颈。写得很烂(。



 Summary:

克鲁利最喜欢的莎士比亚戏剧是《威尼斯商人》和《仲夏夜之梦》。

最讨厌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亚茨拉斐尔一起看两遍。


 

-

在1594年出版的《大不列颠不吝啬者的百科全书》中,有提到这样一个地方:好运泉。传说任何一个到过这里的人,只要喝了泉里的水,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由于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无名氏,因此这个传说便沦为了无人考据的怪论。几个世纪我们的神秘学家都在努力寻找,都无果。不过,确实有人声称自己到过好运泉:比如1623年,德文郡的安东尼爵士声称他通过好运泉获得了大笔遗产,价值大概可以买下两个德文郡(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被克伦威尔和他的信徒送上了叛国罪的行刑台,这是后话)。


-

亚兹拉斐尔也有一本初版《大不列颠不吝啬者的百科全书》,虽然叫做“百科全书”,实际上非常的薄。一些胡说八道配了些插图,就放在亚兹拉斐尔在伦敦租的仓库里,和其他让天使觉得新鲜的人类玩意儿摆在一起,就在宫廷大臣供奉剧团租用的大剧院附近*,这样他可以在光顾莎士比亚和他的剧团的演出后顺便去看看他的仓库——后来变的本末倒置了,仓库成了主要目的地,而剧院则是随心的——他甚至给仓库置办了一套桌椅。

最初他没有怎么在意这个所谓的“好运泉”。因为人类臆想出了许多或真或假的迷信。如果天使要一个个去查看,确认真假或者是不是有悖上帝理念,那这个工作量就未免太大了些。

但是天堂并不打算让阿兹拉斐尔闲着、整日钻研哪种葡萄最好吃,或者英国人能否更自由地品尝到法国的干酪。于是胎天使下凡告诉亚兹拉斐尔叫他解决掉“好运泉”,强行又增加了一个任务。

“我们一致认为这是对主的危害,虽然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胎天使说,然后一脸留下困惑的亚兹拉斐尔消失了。

就像许多百科全书一样,《大不列颠不吝啬者的百科全书》的作者含糊其辞并且对于他所介绍的条目缺少明确的定义。他/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页插图上几米高的巨蟒该如何画的扎眼。关于好运泉的地理位置仅仅只有“临近法兰西的尖端”这几个字,至于究竟是否要和蛇决斗、或是交易,或是任何其他的,他/她都没有写。


-

他们约在了剧院,剧院里莎士比亚的一出新剧刚刚排演到一半,坐在台下的红发大评论家开口了:

“他们才认识一天。”克鲁利,“这要不是个荒唐喜剧就是他在写剧本的时候喝了太多麦芽酒。”

“但我喜欢这个一见钟情的主意。”亚兹拉斐尔说,他往嘴里塞了颗葡萄——紧接着被酸地皱了皱鼻子,“我想人们都会喜欢这个的。只是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圆,他们来自完全敌对的家族。”

“笑话太少了,这该不会是个悲剧吧。”克鲁利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看着台下焦虑的莎士比亚,“他更适合写喜剧。”

“我希望不是悲剧。我很喜欢朱丽叶。”亚兹拉斐尔说,他看着他手里的酸葡萄,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是就此浪费食物还是忍痛吃完。

“至少他们不是一个来自地狱一个来自天堂。”克鲁利瘪着嘴。

“哦,这个玩笑不好笑,我想不会有这样的爱情故事的。”亚兹拉斐尔说,“否则就没有‘创世纪’了。”

克鲁利趁他不注意吐了吐舌头。

亚兹拉斐尔终于决定放弃这些葡萄了。他把它们捏在手里,侧过脸:“你听说过‘好运泉’吗?”

“什么?”

“我听说它在‘临近法兰西的尖端’上,任何人喝了它,都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克鲁利在墨镜后的眉毛挑了起来。亚兹拉斐尔本想再解释一下,但他突然哑了,因为台上的罗密欧杀死了提伯尔特。

“哦撒旦,他要搞悲剧了。”克鲁利抱怨了起来,“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关于追求自由恋爱的喜剧。”

“哦不要那么大声,会被他听见的。也许他认为悲剧能更让人思考。”亚兹拉斐尔说,他感觉葡萄已经在他手里被捂热了,“如果你也不知道的话,那我只能明天去多佛白崖看看了。”

克鲁利摸了摸他的下巴。

“你为什么不现在去呢?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克鲁利说,“我也想沾沾好运。”

“实际上我不相信有这样的地方。”亚茨拉斐尔说,“我本以为是你们恶魔搞出来的。这只可能是神迹,但是——哦我不会考虑现在去的。我想把这出剧看完。”

“我不想看了。”克鲁利眯着眼,“看上去他会把这舞台上的所有人都干掉。他这铁石心肠真该下地狱。”

“我认为他会上天堂。”亚茨拉斐尔说,“天堂很需要他这样的剧作家。”

“你确定你们那儿有那么高的审美水平?”

亚茨拉斐尔往旁边的位子上挪了挪,尝试向恶魔传达出他的嫌恶。

在远征“好运泉”之前,他们看完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天使流了半滴眼泪,恶魔则说罗密欧会下地狱,而朱丽叶会上天堂。

“他们就算是死了也没办法在一起的。”克鲁利说,“除非天堂和地狱可以通婚。”

“他们并不存在。”亚茨拉斐尔说,“不需要讨论究竟会不会上天堂。”

“但你也听到他那么说了,他们确实死后也不会在一起。那可是作者。”

“我相信他说的是‘那要看上帝的评价标准’,而那是……”

“不可言喻的。”

亚兹拉斐尔点点头。

 

 

-

他们在多佛靠近白崖的一个村庄见面了。天刚蒙蒙亮,亚茨拉斐尔穿着他白色的宽松上衣和紧身裤。这实际上并不是很方便活动,但是他不能简单就放弃了象征他绅士身份的硬领和泡泡袖。那些累赘垂下的副袖让他感觉很好。侧面的一些图案用了法国结刺绣法。另一方面克鲁利黑色丝绸的衣服要内敛许多,却让他在空旷的平地上显得非常扎眼。这对怪异的组合走在有些稀疏的草地旷野。亚茨拉斐尔摆着头:“如果这是个喷泉应该会更显眼一些。”

“也许走一走就到了。”克鲁利说,“找到它了你要干什么?许愿吗?”

“我也不知道。天堂应该是希望我能毁掉它,但是我看不出来一个没有由来的许愿池有什么不好——如果能让人们过得更开心的话。当然它如果可以实现邪恶的计划,我还是会毁掉它。”

“你就没愿望吗?”

天使摇了摇头,他们继续沿着连车伦印都没有的路走。

“你有什么愿望吗?”亚茨拉斐尔说。

“你觉得作为恶魔应该有吗?我们就是欲望本身。”

“如果你是希望许愿回到天堂,那我——”

“你如果敢再说一次这个话——”

“抱歉。”亚茨拉斐尔说。

他感到一丝尴尬,因为克鲁利看上去为了这句话很心烦。然而邪恶终究咎由自取,亚茨拉斐尔想,他也许并不是克鲁利烦躁的源头。

“实际上,如果真的可以实现愿望的话,”克鲁利说,“我希望莎士比亚能重新考虑一下《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部剧,要么把它写成喜剧,要么不要写出来。”

“你真的很不喜欢这部。”亚茨拉斐尔说,“可我认为这是他到目前为止最出色的一部。”

“没有笑话,哦天哪。也许朱丽叶并没有那么愚蠢,但是罗密欧,我真受不了。”

“你只是因为他们结局都死了,所以那么恼火。”

“难道不应该那么恼火吗?还是说你们这些天堂来的就喜欢看所有人死光?”

“当然不是!我绝不会那么想!可是这是无法避免的,开普莱特的女儿和蒙太古的儿子。从一开始就说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这只是部戏剧而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恼火。”天使说,他不停顿地用眼睛搜索那个“白崖上的好运泉”,他们可能已经走了一英里了,但还没有看到。

“至少他们说出了爱,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亚茨拉斐尔继续为莎士比亚辩论,“‘不要无爱而苟活。’”

“哦是啊,是啊。”克鲁利酸溜溜地讽刺着,“至少他们说出来了。”

“哦,我想我看到了!”亚茨拉斐尔并没有注意克鲁利那半句话,“那个是吗?”他指的是在视线尽头一座白色的高高的三层喷泉,“居然会在这个位置,太奇怪了。看上去像是人为造出来的。”

克鲁利突然停了下来。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说。

“为什么?”

“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克鲁利说,“腐臭。地狱的那种潮湿的臭味。”

亚茨拉斐尔也停住了,他有些紧张。

“这是恶魔弄出来的吗?”

“我不知道。”克鲁利说,“我又不常回去。”

“我们不能被人看到站在一起。”亚茨拉斐尔迅速拉开和克鲁利的距离,“这是不合规定的。”

“哦得了吧,我看见了,那里没人。”

“但那里万一有监视呢?也许我们应该分开过去。”

然后亚茨拉斐尔就消失了,他很可能回到他们出发的那个村庄了。克鲁利被无情丢在了绵延三英里的空旷白崖上,他看着天使消失的位置,长叹了一口气。他晃晃悠悠走到了那个喷泉前,喷泉上雕刻着拙劣矮胖的小天使和一些扭曲的花纹。

在他欣赏时地里慢吞吞地钻出了一个呆呆的脑袋,上面有一对黑黢黢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地里的人说。

“听说这里有个许愿池还挺灵的。”克鲁利没有盯着哈斯塔的脑袋看,他继续研究那个喷泉的装饰,“你们应该找个好点的雕刻家。比如米开朗基罗之类的。”

“他太贵了。而且他不在我们这边。”哈斯塔说。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显然你在上一次例会上走神了。我要把这个写进报告。”哈斯塔总算钻了出来,他穿了条巨大的紧身裤,和一顶不合身份的小丑帽,“这是一个实验,别西卜想要制造可以吸引大规模人群堕落的因果律武器,这只是个试验品。”

“要怎么做?”

“招人来,让他们许一些堕落的愿望。”哈斯塔说。

这实际上就和所有许愿池的功能一样。

“真的有效吗?”

“如果许愿要金子或者美貌之类的我们会实现。”哈斯塔说,“当然要付出点代价。不过等他们下去了才会知道。”

“恶魔可以用吗?”

“你要许什么愿?”

“我就问问。”克鲁利说,“你知道你们选了个很偏的位置吗?从伦敦到这里要好几天。”

一阵尴尬的沉默。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哈斯塔为这份质疑相当不满意,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克鲁利也许想要许愿这件事。

“你可以守在某个伦敦的市内的许愿池边上,比你这个效率高多了。”

“但我们还印了传单,你知道《大不列颠不吝啬者的百科全书》吗?”哈斯塔为自己辩解着。

“不知道,不感兴趣,人们不会涌过来的。你们赶紧把这个关了,开到伦敦市中心保证你今年业绩第一。”

哈斯塔一时间只能咬牙切齿,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宽大的裤子:“你应该下去和别西卜说。她说天使们造了太多的教堂和修道院,而我们一点建筑物都没有。”

“我不去。”克鲁利说,他知道这个喷泉明天就会被地狱取消,他只是继续盯着喷泉的池子。哈斯塔看着他,又看了看水池:

“你要喝吗?”

“我在想它是什么味道。”

“你是想要许愿。”

“我没有想要许愿。”

“你该说说是什么愿望,这样我好报复你。”

“我没有想许愿。”

“你想。”

哈斯塔给他变出了一个脏兮兮的铁杯。克鲁利嫌弃地拒绝了,给自己变出了一个杯子,然后舀了一杯水。

“好吧,也许可以许一个愿。”克鲁利蛮不情愿地说。他脑子里塞满了某张愚蠢的笑容,他避开了哈斯塔的视线以免被看穿。

“撒旦万岁。”哈斯塔说。

“撒旦万岁。”克鲁利说。

“你要许什么愿?”哈斯塔说。

“我许愿莎士比亚能改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结局。”

“什么?”哈斯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但克鲁利已经一饮而尽了。只是普通的水,甚至没有丝毫的甘甜。

“有蛆的味道。”克鲁利说。

 

 

-

克鲁利果然在最近的村庄的小酒店里找到了亚茨拉斐尔。店门口有个年轻艺人在弹拨半梨形的鲁特琴。

“是你们的吗?”亚兹拉斐尔说,他刚刚吃完一份简约版敞开式烤肉,有山毛榉的香味。

“是我们的,我让他们明天就关掉。”

亚茨拉斐尔有些不安,他扭过头不去看克鲁利:“这一次我没有说过你来做——我真希望我不欠你人情。”

“你可以做一件坏事抵消,比如让你眼前的饭店老板偷走那个农民的钱包。”

亚兹拉斐尔难受地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我宁可下一次再讨论这个问题。”

克鲁利为这个小表情心里咯噔里一下,他决定说点什么缓解亚兹拉斐尔的负罪感:“不用担心,我们很快会把这个好运泉开在伦敦市中心,扩大生产规模,保证伦敦百分之八十的人下地狱。”

亚兹拉斐尔瞬间得到了他自己的宽恕,但还是对恶魔的决定嗤之以鼻,并且告诉恶魔他会把地狱的计划写进他最近的报告里告知天堂。

“那个好运泉真的喝了可以实现愿望吗?”亚茨拉斐尔说。

“再去看一遍《罗密欧与朱丽叶》就知道许愿有没有效了。”

“我真想不通,”亚兹拉斐尔说,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这个结局?”

克鲁利闷了半杯酒下去。

“你永远听不明白是吗?”他咂了咂嘴。

“什么?”

天使眨了眨他浅色的眼。克鲁利的蛇眼在墨镜后瞪着他。亚兹拉斐尔和他对视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最后他的智慧只容许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但至少他们有那段绝美的阳台告白了。”亚兹拉斐尔温和地说,转过了脸。克鲁利翻了个白眼。

 

 

-

关于后话

事实证明,哈斯塔的文化水平有限。

他并没能改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结局。

 



END

 




(还是有点瓶颈,并没有写成恋爱故事) 


*“好运泉”这个概念来自于J.K 罗琳的《彼豆诗翁故事集》中的《好运泉》,虽然都是传说中的泉水,但我只用了这个名字,并没有使用任何其他出现在《彼豆诗翁故事集》里的概念。

谢谢小径今天寄给我,我实在是没有灵感(。


*罗密欧与朱丽叶于1594完成公演,哈姆雷特则是1601,电视剧版《好兆头》中,伊丽莎白时代片段发生在1601年的环球剧院。环球剧院于1599年建造,因为莎士比亚所在的宫廷大臣供奉剧团演出场地“大剧院”租期已满。莎士比亚自己也是环球剧院的股东之一。由于本故事发生在罗密欧与朱丽叶公演之前,因此还没有环球剧院。


-

因为这篇是六千年恋爱本的中间一篇,所以看起来有点没头没尾((

但是一直不更新让我感觉也很差(。

所以最后还是发了。

抱歉!

如果放在全本里这篇应该是克鲁利第一次尝试告白。 

 

 

评论(60)
热度(1798)
  1. 共6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烛渐失控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