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渐失控

关于我

烂人写手 烛了火大

 文/烛香

 

Summary:

上帝制定了一个真话日。所有人和国家都必须在这一天说真话并且有问必答——这是不可抗力,就像是吐真剂倒进了全世界所有的淡水源一样。

这则通知信息在纽约时间2019年7月10日晚上23点55分被上帝塞进了美国总统的私人邮箱里,半分钟后,全世界所有人都通过推特知道了这件事。

 

 

这一天对新闻行业就是狂欢。

出于某种保密目的,原定在7月11日的国家实体集会被取消了,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安静地呆在纽约的宾馆里,尝试保守自己的秘密。比如阿尔弗雷德,这个东道主压根就没想着要靠近国家代表聚集的宾馆,事发之后干脆一整天都窝在他纽约公寓的客厅里和他的外星小伙伴打游戏。他在输了第6盘时想要怒骂游戏公司设置不公以及联机对手的作弊——但说出口却变成了:“好玩是好玩,可惜我菜。”

——他甚至自己都没想到这会是句真话。

不过当他接到伊万·布拉金斯基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他说出“我还是讨厌你”这句话倒是没受到半点歪曲,颇为真情实感。

这是新大陆的状况。

从阿尔弗雷德的公寓往东7公里的某栋纽约高档酒店里,从7层一直到15层,都住着各个国家的国家实体。7层是西欧、南欧和北欧,8层是东欧和阿拉伯半岛国家(到底是谁安排出这样绝妙的点子),9层是中西亚国家,10层是东亚和东南亚诸国,11层是南美,12层是北美和中美,13层是北非国家,14层是中非国家和澳大利亚,15层是南非和新西兰及太平洋群岛。

持续半周的吵闹在上帝的压迫下消失了,精明的家伙即使在过道里擦肩而过也顶多是点点头,深怕留出破绽。早饭与午餐时当然会出现不幸一桌的情况,但饭厅里几乎只有餐具的声音,还有服务员的报菜名。镜头转到了晚饭靠中间的那一桌,西欧的几个家伙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用餐。路德维希的表情很严肃,他在算着“诅咒”退散的时间。霍兰德的脑子里在快速过账,思考如何在纽约这鬼地方再节约点钱出来。贝露琪因为这压抑的氛围有些不自在,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一桌的男人,然后回过头,痛斥自己为什么不坐到伊丽莎白小姐的那一桌去,至少那一桌她们还可以小声聊一聊时装和酒店的点心。这总不会出错。弗朗西斯靠在椅子上品着红酒,脸上那不怀好意的样子让他对过坐着的英格兰满脸都摆上了防备。

“我们应该多说说话。”弗朗西斯突然放下了杯子,“你看,我们从来没有像人类青少年那样玩过真心话大冒险。这是个机会。”

“这个主意糟透了。”路德维希说,“我不希望我们会说出任何让我们后悔的事。”

“不谈国事。你知道。我们可以谈些别的。”

“我们是国家,几乎任何事情都是国事吧?”路德维希依旧反对着,他尝试用眼神从这一桌其他人那里获得一点支持,但是不管是亚瑟还是霍兰德或是贝露琪,他们都心不在焉地没有看路德维希。

“我们可以找一些安全话题。”弗朗西斯说,“至少让饭桌不要太过沉闷。比如说,让我想想,我们可以说说最近看了觉得比较喜欢的电影。”

“哦,我喜欢说这个。”贝露琪高兴地开了口,“我的话是《查理的巧克力工厂》。”

“《女孩》。”霍兰德说,“因为我是制片方。”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路德维希的脸红了。

“我没有料到路德这个。”弗朗西斯说,“我最近比较喜欢看《每分钟120击》。英格兰,亲爱的,你呢?”

“《长日留痕》。”亚瑟说,头都没有抬一下。要不是上帝的游戏,他甚至不会参与到这对话里。

“太像你会看的类型了。”

“关你什么事。”

“嘿先生们!”贝露琪冲入准火场开始做消防措施的准备,“不要那么不友好。这聊天可以继续下去。我们可以再换个话题。”

“年收入。”

“哦哥哥!”

“我还没问,至少。但我确实很好奇。”霍兰德说。

“我们可以问一点更可爱的,比如——最喜欢吃什么!”贝露琪说。

“酥皮洋葱汤配巧克力松糕。”弗朗西斯说。

“意、意大利面。”路德维希扶着额头,“我也许该和费里西安诺好好谈谈了。”他用眼尾瞟了一眼隔壁桌,那儿坐着费里和安东尼奥。显然,罗马诺并没有来。

“哥哥呢?还有柯克兰先生?”

“鲱鱼配洋葱。”霍兰德说。贝露琪友好而期待地看着亚瑟。亚瑟张开嘴,可是不等他把他精心编排的词语扔上桌,他的话在嘴边就被篡改了。

“法式砂锅炖菜。”

“哦,我真没想到。”弗朗西斯爆笑了起来,“哦上帝,我可以为这个笑更久。我还以为他会说他的司康黑布丁或者别的什么让人咽不下去的东西。谢谢你,亚瑟。”

亚瑟抬起了头,他耳朵稍微有些红,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似乎觉得现在发声越少越安全,惜字如金。也难怪,在座的都知道亚瑟·柯克兰是多么虚伪又口头不饶人的。贝露琪为这效果感到高兴。

“除了哥哥家的鲱鱼都应该去吃一遍——顺带一说我最喜欢的是华夫饼。”

“毫无悬念。”霍兰德说,“全部吃一遍太奢侈了。”

“总吃生鲱鱼可不好。”贝露琪说。

“下一个话题,这比我想象的还有意思。”弗朗西斯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青少年喜欢围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我觉得音乐没什么好问的,大家肯定都喜欢自己国家的歌手。”

“亚瑟肯定是甲壳虫或者皇后。”弗朗西斯说。

“如果你闭嘴的话,那会是我最喜欢听的音乐。”亚瑟终于主动开口了,这次讽刺恰到好处,并没有被上帝精准的筛选系统给过滤掉。

“你们在做什么?”伊丽莎白拉着捷克被这吵闹给吸引了。

“我们在玩真心话!”贝露琪说,“找一些安全的话题,趁这个机会拉近距离。”

亚瑟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

“哦,真可爱。我们怎么没想到该干这个。”伊丽莎白说,“那我也提个问题吧。在座的几位觉得谁是最值得信赖的?”

“路德维希。”霍兰德说。

“路德维希。”贝露琪说,“哦可是我觉得这不算是安全话题。”

“霍兰德和贝露琪。”路德维希恨自己不得不被牵着鼻子回答,“我也觉得这不应该问。”

“路德维希。”亚瑟说,他板着脸,“我要回去休息了。”

“亚瑟。”弗朗西斯说。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弗朗西斯。

“哦这真是奇怪了。”亚瑟抬起了眼,“连我自己都没有这个自信,弗朗西斯。我能请问为什么会是我吗?”

“嘛,至少我不会为说了真话感到羞耻。”弗朗西斯抬了抬眉毛,“你们不觉得这个不列颠的卑鄙小人很值得信赖吗?毕竟他总会背叛你,相信这个就好了。”

“我觉得这不是理由。你也没有真的回答这个问题。”亚瑟说,“你们法国人写了太多哲学论文都变成诡辩家了。”

“你看这不就有趣多了。”伊丽莎白冲着贝露琪眨眼睛,贝露琪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苦笑。路德维希大口叹气,却又强迫自己留在原位以控制住可能发生的大灾难。霍兰德由于缺少兴趣已经去结账了。

“如果给出三个原因,你会怎么说,弗朗西斯?”亚瑟问。

“哦天哪,你逼得真紧。”弗朗西斯说,他终于发现就算是他也挡不住上帝的魔力了,却依然保持着最基础的冷静,“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第一是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会背叛,所以信赖你几乎不会出错,第二是因为我了解你的作风,第三,亚瑟,你非要我说出三个的话,因为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一击完美的回球,亚瑟被噎着了,他想要当场反驳最后半句,可死活都捋不直舌头。最后只能用一个白眼回击,但伊丽莎白的窃笑已经让这有些收不了尾。好在在亚瑟和弗朗西斯再次开战之前霍兰德回来了,他手里拿着账单,脸上写着两个词:GO DUTCH。

他们只能把精力先放在算饭钱上。

“我可以回去再给你吗,亲爱的尼德兰?”弗朗西斯说,“我没带钱包下楼。”

“不可以。”霍兰德因为上帝的牵引而有些生硬地说。不过弗朗西斯把这当成是一种宽容了。

“显然,法国又濒临破产。如果你相信了他这一次,他会永远的赊账下去。”亚瑟说。

“你对我真是关心啊亲爱的。”弗朗西斯说,“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装上电动小马达把不列颠岛开到美洲去。”

“我很惊讶你永远听不见你自己的愚蠢。”

“那么你是在质疑技术上的问题还是质疑我这个想法?”

“不管是技术还是想法。”亚瑟说。

“至少闹着脱欧又不走的不是我。”

“哦弗朗西斯!可以了!”路德维希突然发威,他的额头都为弗朗西斯和亚瑟胶着的对话冒汗,“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聊。”

“你明明知道不管是哪一天亚瑟都会逼着我对付他。他爱我爱得发狂,不做点什么吸引我的注意力他就浑身难受。”弗朗西斯说,“不是吗,亲爱的?”他突然转向亚瑟,“你确实爱我。”

这是个问题,一个吊钩,一个必须被回答出来的问号。这几乎是一击击剑戳在亚瑟的胸上,他只要张张口,答案就掉出来了。

亚瑟的嘴唇紧闭,他的舌头在嘴里翻着,逼着他说出点什么。弗朗西斯那得意的笑容就印在那儿,耀武扬威地带着一群人看他。他能感到他身体的热度正在逐渐从脖子攀到脸颊最后包围鼻子。

他咽了口唾沫,猛地站了起来,直接撞翻了椅子,身子撞在桌上。他后退了两步。

答案在椅子落入地面的巨响中被踩进了地板的灰尘里。

除了亚瑟本人没人听见那个答复,除了弗朗西斯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亚瑟的口型。他僵直着背站在那里,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

“比起我是否爱你,法兰西更爱英格兰。不是吗?”他说,“否则你何必在意我爱不爱你。”

他甚至懒得听答复,在脸上的红晕完全褪去时他已经走了出去,留下那一桌的问号和弗朗西斯。

“我的确爱他,但我爱所有人。”弗朗西斯耸了耸肩,“说出真话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他低下头开始给自己倒酒。

“你说得对,路德维希。”弗朗西斯说,他看着他眼下的皮肤逐渐被杯中红酒的阴影染上,“这确实是个糟透了的主意。”

 他心里在为上帝给他这份诡辩的宽容而暗暗庆幸。

 

 

EN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篇本来是想着写来中和仏诞那篇的苦涩。

但却并没有写得很好,所以还是不在仏诞发了(。

 

 

 

 

一篇关于“真话”的不负责任的小论文,可以跳过。完全欢迎不同理解,这只是我自己的胡言乱语而已。

我个人觉得这两个人很有意思的地方是他们两者傲慢和欺骗是很对立的。

作为岛国,亚瑟从小(即使在他并没有成为日不落之前)就习惯性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与优越感来掩饰他极度匮乏安全感的心理状况和对孤独的恐惧,但是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在装、别人也看得出他在装(我相信不管是弗朗西斯还是阿尔弗雷德都是看得出来的,只是他们的处理方式不同)。因此当亚瑟把高傲作为一种自我保护手段时,亚瑟非常具有攻击性、控制欲强烈,因此很容易伤害到别人和自己,他身上的刺是有倒钩的,会在恐吓到别人的同时划伤自己。他本人对一个充满爱和关注的环境是极其渴望的,他的冷漠下面那颗热忱的心让人焦躁,也导致了他的傲娇特征。

另一方面,虽然弗朗西斯也是个撒谎成精的人,但是他的谎话并不是单独的谎话,他把自己已经塑造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谎言,他用爱和美包裹自己,他的骄傲也是由于先天条件而与生俱来、所以不存在对等的自卑的。他虽然看上去随和温柔又轻浮,但是他无形之中会给人(尤其是亚瑟)造成压力,他的自信实际上也是有攻击力的,只是他刻意隐藏了这一点。他爱得太泛了,他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实际上他本人是游离在这份“温柔”之外的,我很喜欢弗朗西斯这种“游离感”(甚至法国国民性当中也有点这样的“游离感”),对其他国家他都有这样的操作,好像和所有人都是朋友、所有人都可以是他的性骚扰对象,可他最爱的还是自己以及自己所象征的国民性。外热内冷,剥开了看他是有些冷漠的,他只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这种不那么真的温柔已经是他温柔的一部分了。

作为cp粉,我觉得在dover关系中亚瑟其实对弗朗西斯来说是个例外吧。原作里弗朗西斯多次对亚瑟表现出真正的兴趣,不惜做出一些哀求的姿态(即使这个哀求本身也是建立在弗朗西斯绝对的自信和傲慢上),亚瑟属于弗朗西斯习惯性游离时无法抑制住而动真情的一个对象,弗朗西斯对于亚瑟来说是一个吸引着他、又给了他许多压力以至于他小时候又想要靠近又逼着自己离开、逃避、甚至与之为敌以摆脱这层控制的角色。两个人用不同的伪装和傲慢撞在一起,势均力敌。

之前我在《Before Sunset》的后记里写,“弗朗西斯是亚瑟这一千年来无法控制事物的集大成者”,“弗朗西斯最爱的是他自己,可是他对亚瑟还是无数次动心”,到现在我还是那么想的。这两点真的太契合对方的软肋了。不如说他们本身就长在对方的软肋之上。

很多时候弗朗西斯就仿佛站在一场派对的最中央,在灯光和酒精还有所有的注视下闪耀时,仍然会收起笑容看角落里那个冷淡孤独一个人饮酒的英格兰。而亚瑟的坚强和顽固让他把自己锁在一个他自己搭建出的铁城堡里,却又忍不住向着法兰西的田野和森林眺望。

 

标签:dover 仏英 英仏 aph

 

评论(80)
热度(9049)
  1. 共62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烛渐失控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