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渐失控

关于我

烂人写手 烛了火大

Summary:

阿不福思想喝加肉桂的蛋酒      

但阿不思把它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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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的圣诞节不比不列颠的任何一个地方更有节日气氛。

镇上所有的商铺都在这一天关门了,而家里的圣诞树纷纷立起,人们试着用魔杖为蛋糕点缀糖霜。没有文字记载巫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圣诞节,也没有人理清楚过到底是麻瓜先开始过圣诞节还是巫师先开始,但不论是对于麻瓜还是巫师,圣诞节是休憩并与家人共度美好时光的日子,忘掉报纸上所写的危险,单纯窝在有火炉的地方喝一杯热可可。

从霍格莫德中央大道的邮局出来拐进旁边的小路,猪头酒吧的歇业牌子也转了过来,把那些奇怪的客人挡在了外头。雪积得很厚,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巫师站在门边上用魔杖粗鲁地把门边的雪扔到小屋旁边的石头堆上。屋子后头的羊圈被施了保暖咒,但即使是圣诞节,老阿不福思也没有打算去除屋子散发出的羊膻味。他在前一天让仅剩的两个店员回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和这造反司令部,两只母羊和一只老公羊。

雪在魔法的压迫下清扫的差不多,露出了肮脏的地面,阿不福思舒展了一下肩膀,准备进屋。但在他转身之际,有个男人出现在了小屋外头,穿着点缀星光的长袍,用一种令人安心的声音打断了糟老头子阿不福思躲进羊窝的举动。

“今天不营业了?”

阿不福思看着向他走来的人,他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

“晚上好,阿不思。”

“晚上好。”阿不思向他抬起了手,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瓶子,“我带了加肉桂的蛋酒。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味道。”

他们说话时雪早已经停了,阿不福斯看着站在雪地里的兄长,或许他应当无视他,把门关上,然后孤独地度过一个圣诞节,就像过去的几十年里每一年的圣诞节那样,只有他和他糟糕的酒馆、他糟糕的厨艺、他的羊、那副画像,和一地关于家人回忆的零碎,但不是和阿不思。阿不思的圣诞节与雪地里寂寞徘徊混着羊膻味的酒气无关,阿不思的圣诞节——“邓布利多”的圣诞节应当是与孩子、与城堡里的圣诞大餐一起消磨的。

所以当他看着阿不思出现在雪地里时,他下意识决定无视了,他应当走进他的小酒馆,把门闩上,去过他自己的圣诞节。

但只是在他短暂走神的空当,阿不思走向了他,拿着还有温度的蛋酒走到了阿不福思的身边,他推开门,又停住了。

“你不进来吗,阿不福思?”阿不思微笑着说。

他风灌进了酒馆大堂,把里头的灰卷了起来。阿不福思没有说什么,他跟着阿不思走了进去。

店里头大部分的桌椅都垒了起来,楼上是旅馆,但没有客人。阿不福思没有邀请阿不思上楼,单单收拾了一张靠里头的桌子,桌子上还泛着油光并不干净。阿不思环视猪头酒吧,没有一点圣诞的气息。

“我没打算做什么圣诞大餐,阿不思。”阿不福思说,“如果你期待你的蛋酒能配上什么东西的话,你来错地方了。”

阿不思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不快,只是在桌子边上坐下了,把蛋酒放在上头。他用魔杖敲了敲那包装,外头的布自然落下了,露出了装蛋酒的瓶子。

“晚餐吃什么都可以,阿不福思,这是圣诞节,对所有的食物都应当抱有尊重。”于是阿不思便悠闲地那样坐在桌边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店里丑陋的装饰物,嘴角向上。他华丽的袍子与精致的帽子与整个酒馆格格不入。

阿不福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大部分话都不会把阿不思赶跑,而与其被迫听到更多说教,他不如让阿不思吃了饭走人,然后他可以尽快回到他所熟悉的圣诞孤独中。所以他点燃了大堂里的火炉,把冷面饼、火腿和黑莓酱端了出来,但是他只是把一人能吃的量放在了阿不思面前,然后转身走了,他不打算和阿不思一起吃饭,只当是一个熟客的招待。尽管在放下盘子的时候他很难不去注意到阿不思那只像树枝一样发黑干枯的左手,但他没有多问。对于阿不思的伤、或者勋章他都不感兴趣。等他放下餐回到柜台后,他装好了自己的分量,准备端到楼上去吃。他的这点用意很容易被猜出来,阿不思不温不火地转过身看他用那双瘦骨嶙峋布满皱纹的手弄吃的,然后打断了他。

 

“阿不福思,”阿不思说,“我将要死了。”

 

他说得很平静,没有任何的乞求或者惋惜的意味,好像只是宣告一个事实:“这是我最后的一个圣诞节。”

停顿几秒:“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吃一顿晚饭。”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能隐隐约约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小镇唱诗班的圣诞颂歌。阿不福思端着他手里的那点简餐站在油腻的吧台后。酒馆里的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楚半月形眼镜后的那对眼睛想要传达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能清晰地看见那只曾经被自己揍歪了的鼻子的形状。他几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哥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死亡——只有一次,是十五岁的时候,在葬礼上,他希望阿不思死了,但实际上阿不思死了并不能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所以他放弃了。之后他再也没有考虑过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死亡,就像这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样。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因为强大所以离死亡很远,但是对于阿不福思来说,他只是不关心阿不思的死亡,他失去得太多了,麻了,所以他不去思考阿不思什么时候会死,他也不去思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当他活过一百岁,他更加无所谓这件事的到来。然而在阿不思说出“我将要死了”的时候,阿不福思还是听见自己的内里有一丝波动。

“什么叫作你将要死了?”阿不福思端着他手里的碗走向阿不思,他和阿不思错开、没有面对面坐着。他不去看阿不思的脸,而是盯着桌面上的裂痕,等阿不思回答。但阿不思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在斟酌如何解释,这让他感到了烦躁,于是他走进了自己的节奏里:

“算了,无所谓了,我也不想知道。无非,”他停顿了一下,“无非还是关于某个我不能理解的更伟大的利益。”

阿不思平静地听着阿不福思说得那些话,变出了两个杯子,把蛋酒倒进杯子里,让杯子自然地落在阿不福思的手边。

“我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是在明年的夏天我必然会离开。”

“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吗?我不需要。或许你不了解,但我希望能有一个安静的、不受打扰的圣诞节。”阿不福思没有喝阿不思给他倒的酒,压着嗓子说,“既然你已经决定明年会死,那告诉我也不会改变什么。”

“确实不会改变什么。”阿不思说,停顿。阿不福思又看向了那只焦黑的手,他知道阿不思并不会解释死亡的原因,也不会解释那只手,他什么都不会解释,他只是来告诉他自己将要死了,就好像是每一个将死之人会告知家人自己的遗嘱安排那样,其他的阿不思不会同他解释。他想到了在外头阴魂不散的伏地魔,想着是否与阿不思“必然的死亡”有所联系,但很快又放下了这点思量。当他把凉透的火腿塞进嘴里时,他觉得他没必要关心了。

“我会参加你的葬礼的。”他那么告诉阿不思,语气冷漠。

“谢谢。”阿不思说。

或许阿不思是来讨论其他事的,他在他们的沉默中想,或许他在死之前会同他讨论一些别的。讨论他们过于僵硬的兄弟关系,讨论他们过去几十年里的冷漠,讨论他的错误——讨论阿丽安娜和格林德沃。

可他自己想要讨论阿丽安娜和格林德沃吗?阿不福思想。

他们在过去几十年里都可以讨论这个问题,但他们没有讨论过,阿不思曾经痛苦地说着对不起,可是阿不福思一点也不想听对不起。在一百年后他们坐在霍格莫德脏兮兮的小屋里,他们真的要去重提那个对不起吗?

如果阿不思真的死了,他最希望在阿不思死前知道的东西是什么?阿不福思想着。他已经对于道歉无所谓了,或许他想知道阿不思到底对格林德沃是怎么想的,他把格林德沃送进监狱是为了给阿丽安娜赎罪吗?可是他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个。他从一开始就清楚阿不思对格林德沃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他不想知道更多了。阿不思的赎罪与他无关,哪怕他的赎罪是终生没有再对他人产生过爱慕,那也与阿不福思无关。他不会因为这些就原谅阿不思,他很清楚,于是他又把这些问题放下了。

阿不思坐在他斜对面喝了口自己带来的蛋酒,因为酒的味道嘴角微微上扬,竟然看上去还有些轻松。但阿不福思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他感觉自己老迈的肌肉都在紧张,他还没想出来他应该说什么。

他又想到他作为弟弟,是否已经被阿不思抛弃了?阿不思在他富丽堂皇的教育宫殿里为全世界所钦佩,几乎没有人愿意把他这个经营着破酒吧的神经老头与阿不思联系起来,他是否在三十年前、五十年前、或者从一开始,就已经被阿不思抛弃了。或许阿不思坐在这里是想要告诉他实际上他很希望能和自己有更好的关系?死前最后一点温情的述说?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对话,他该怎么作答。去嘲讽一个将死之人是缺少温度的,但是如果对象是阿不思,他没办法温和地交流。

“你的手艺比过去好多了。”阿不思说,打断了阿不福思的走神。

“我不会因此说谢谢。”阿不福思说。

阿不思笑了笑。

“我听说你从蒙顿格斯那里拿了些东西?”

“什么?”

“我知道,蒙顿格斯告诉我了。”阿不思说,“那些都是布莱克宅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偏袒那个盗贼。”

“我没有偏袒他。”阿不思说,“他偷走的东西里有一面镜子,和哈利手里的镜子是一对,曾经属于小天狼星。”

“所以呢?”

“我希望你能用那个镜子注意一下哈利。哈利在明年不会返校,他会遇到很多困难,而那时我无法保护他。阿不福思,我希望你能帮他活下来。”

他说得很慢,确保每一个词都能尽量清楚,他真诚地看着阿不福思,然后有重复了一遍:“哈利是希望,必须让他活下来。”

阿不福思还能听见镇上的圣诞颂歌。然而他并不能拥有圣诞节。

他看向阿不思的眼睛,这一回看得很清楚,诚恳,甚至有一点请求的意思。可反而是那样惹恼了阿不福思,他想了那么多关于他们今晚的对话,阿不思却统统回避了。他的死亡与他的过去并不相连,即使他在告知他的死亡时,他依然在考虑未来。他在谈论哈利·波特,他并不在谈论他自己,或是阿不福思,或是阿丽安娜,而这是他人生最后的一个圣诞,他还在讨论某个计划。阿不福思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圣诞节只是个幌子。

他感到了愤怒,而他从不掩饰他的愤怒。

“他会遇到许多困难,而你希望我帮助他活下去?”他重复阿不思的话,“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替你做这些?”

“我知道你会做的。”

“那个男孩为什么不回校?”

“我一旦死了一切都会改变。他没有机会回校。”

“他会遇到什么困难?”

“你会知道的。”

“你让一个17岁的孩子去承担这些?”

“这不是我的本意。”

“而你去死让我来关照他?”

“我注定会在夏天死去,阿不福思,我没办法改变。但是一切都按照计划——”

“计划。”阿不福思重复着这个词,他冷笑了一声,“又是你的计划,阿不思,永远都是你的计划,而你甚至不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计划。”

他不想在圣诞节和阿不思讨论计划,讨论哈利·波特,讨论伏地魔。或许他默许阿不思和他的蛋酒进入酒馆是在期待某种与圣诞更为相关的东西,但是阿不思还是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不去讨论任何与圣诞、与家人、与陪伴相关的东西,他还在讨论计划,讨论他对一个17岁少年的安排,讨论牺牲。他把自己的死亡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他的死亡是猫头鹰速递送来的一个礼物盒,里头放着一颗柠檬雪宝。而阿不福思需要做的只是看着他把柠檬雪宝吞下去,不加评论。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就这样按照你说的一切去做,阿不思?就这样看着你去死,然后去照顾那个男孩?”

或许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来没有变过,或许他还是那样冷漠那样残忍,他蓬松的白胡子和他和善的眉眼柔和了阿不福思对他的厌烦。或许在他的计划里,他所谓“夏天的死亡”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或许在他的计划里,他、阿不福思、哈利·波特,许多人,都只是在他设计的棋盘里行走。他写下任务,他告知任务,所有人都可以自然而然地接受——

“我知道你会做正确的选择,阿不福思,这不是关于我们之间的问题,而是必须让哈利活下去——”

“这永远是关于我们之间的问题,因为你从来没有变过,阿不思,你为什么会去死,你为什么要让那个男孩面对危险,你为什么要把他推向危险的时候又让我去保护他?你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你永远只是在说要做什么——”

“阿不福思,我希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为了未来。你明明知道那个预言——”

“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阿不福思低吼着,“这永远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他那一句话打熄了阿不思所有更进一步的反驳,他几乎是用刀捅了上去,血淋淋地刺穿他和阿不思从未愈合的伤疤。然后他并没有结束他的话。

“你和我讨论保护那个男孩。”他说,“阿不思,你真的是想要保护他吗?”

他感觉少年时的那团火气在他日渐衰老的身体里膨胀,他想要像从前那样对着阿不思大吼大叫,斥责阿不思的无能斥责阿不思的傲慢斥责阿不思带给他的所有不幸,看着阿不思眼里越积越多的痛苦,而他对那些痛苦不加理会。

但他并没有再对着阿不思咆哮对着阿不思肆无忌惮地发泄脾气,只是把怒火止于刚才的低吼,是因为他太老了而阿不思也太老了,或者只是因为他终于疲惫了,他对这个圣诞节所有微妙的期待都在阿不思客观的话语里消磨了。他想他任何的脾气、任何的不满都不再会让阿不思眼里积攒痛苦,因为这一百年,或许阿不思并没有改变多少。

他依然傲慢,他依然在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带来的蛋酒毫无价值,蛋酒的温度也没法给阿不福思产生一丝温暖。他发现他疲倦了,他厌倦阿不思的冷漠了。

然后他听见阿不思说:

“你明明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哈利活着。”

“为什么,因为那个预言吗?”

“因为他是无辜的。”阿不思说,“而他已经承受了太多他不应当承受的东西。他受到的一些伤害是我造成的。”

他能听见阿不思嗓子里的一些颤抖,可他想要无视。

“我不想听你说你有多爱这个男孩。”阿不福思说,“你的语气好像你很在乎他。”

“我确实很在乎他。所以我希望我死了之后,你能关照他。”

阿不福思听着阿不思的话,说“我在乎他”“我在乎她”“我当然希望她能好好生活”“我对她的关心不比你少”还有“我在乎他”。

但是绿光闪过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她,阿不思都没有留住不是吗?

阿不福思发现他再也没办法继续这样的对话了,他无法忍受阿不思在圣诞节公事公办的态度,也无法忍受阿不思突如其来对某人的关爱和自责,他无法忍受阿不思的一切,他高傲的样子,他痛苦的样子,他的一切都会逼着他回到那一天,逼着他想起自己的鲁莽想起阿不思的愚蠢和格林德沃的残忍,想起那道闪过的绿光和阿丽安娜瘫软的身体。

他吞咽着唾沫,硌着嗓子,吞下肚子里的是一切,所有的一切,阿不思未来的死亡,阿丽安娜过去的死亡,阿不思死后的世界,阿不思生前的过错。

以及他自己的一败涂地。

他发现他再也没法和阿不思说下去了,他们这个晚上不会讨论圣诞节,不会讨论任何令人轻松的话题,学校、酒馆,都不会谈到。他们谈到的只会是阿不思的死亡和阿不福思被迫承担的责任。

所以阿不福思最终站了起来,他学着他认为阿不思会用的那种语气说话,说出口的话残忍伤人,可为了脱身他不管不顾了:

“我会去你的葬礼的,阿不思,但我要休息了。店早就打烊了,你最好赶紧走。”

他还能听见外头的圣诞颂歌和风呼啸的声音。他没有去留意阿不思对他的话有什么反应,他想他从来没有原谅过阿不思,而他现在所说的话也只是在重复他过去的行动罢了。

他端着东西走到吧台后面,上了二楼回到他自己的客厅,等待阿不思走出他的酒吧,等待门撞击的声音。他深吸着气,试图把所有突然涌上来的回忆给消解——记性太好是痛苦的事,他太老了,他真的不需要这些记忆。他需要的是阿不思早点离开,或者阿不思上楼来,只是说一句圣诞快乐或者晚安。

可是他等了很久,等到他把所有的东西吃完了,他不再感到胸口那样剧烈的情绪了,他坐在客厅里看着阿丽安娜发呆,阿不思都没有离开。

他想要下楼去看个究竟,但是他忍住了。

阿丽安娜在画布上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看阿不福思,她坐在画框边缘对着草地叹气,手指编着她的长发,看上去很忧伤,可是阿不福思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圣诞节她看上去那么忧伤。她过去总是很喜欢圣诞节,因为在圣诞节哥哥们会回家。

大约又过去了四十分钟,阿不福思终于听见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发现阿不思确实已经离开了。桌上收拾得很干净,椅子也翻到了桌子上,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

他连一个圣诞快乐也没有留下便走了。火炉被阿不福思熄灭,老人站在黑暗空旷的小店大堂,外头的圣诞颂歌已经停了。

大堂里的空气冷冰冰的,昏暗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丝温暖。

他看着火炉里的灰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瞬刚才还不曾有的幻想——阿不思的尸体,再也无法让他痛恨让他厌烦的尸体,冰凉地躺在某处,再也没有傲慢的语气或者卑微的自责。只是一具尸体,而他承诺参加那样的葬礼。

 

 

阿不福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他发现他从未那样急迫地需要一双羊毛袜子。

 

 

但他真的再也等不到了。









END



下一棒: @木砸砸砸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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