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渐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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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人写手 烛了火大

Summary:

“安室先生,”护士说,“您的朋友来看您了。”

“哦。”安室抬起头,看到冲矢站在病房门口。

 

 

梓送的果篮放在床头,风见早上七点来医院询问了一下恢复情况就去上班了。安室的腿绑着石膏,头上缠着绷带,右手手指也有伤。他所幸无事的脖子上还残留着项圈炸弹磨出的伤痕。爆炸伤到了嗓子,头两天说不了话,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在他抬头看见冲矢的时候,他脸上总是那样平易近人的笑容消失了,护士关上门,冲矢站在门口,穿着深咖色的外套和白色高领套头衫。他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我听那几个孩子说你受伤了,我正好有事要来这间医院。”

他说着,眼睛落在了病床旁边放着的那一把椅子,冰凉凉的,几个小时没有人动过了。

安室在门彻底关好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露出了一种捕食猎物的表情。有一些凶狠,又有一些厌恶,他的背靠在被摇起来的病床上,半坐着。他立刻接上了冲矢的话,他说:“你——我和你很熟吗?”

“不太熟,但我记得你。”冲矢说,“上一次那个案子——”

“别用这个语气,你来干什么?”

或许在最初安室是想要装模作样一番的,他至少努力过了,他至少——至少稍微努力地开了一个头,但是在冲矢坐下后那种努力就烟消云散了。或许是因为他的头还在痛,他的耐心额度比平日里还要少。他没有和冲矢你来我往演戏的劲儿,现在这个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不想和冲矢假惺惺地去维护某个秘密。这个秘密已经破了,只是惯性使然地做作。惯性消失后,他的不满变得更加明显。他确实是不清楚的,不清楚冲矢——赤井秀一出现在这里的理由,现在他没有办法动手,如果他懂得太剧烈,他会从床上摔下来,那只会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狼狈。

冲矢在那副虚假的眼镜后头摆着一副扑克脸,他着了妆,就更难看出他在想什么。在他沉默的时候,安室不打算看他了,因为这之后让自己心烦。要在平时,他已经动手了,但现在不行,现在他身上感觉有一半的地方都是坏的。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坏了,他最不希望让某个人看到他软弱的样子,而那某个人就是坐在他病床椅子旁边的家伙。

这时冲矢终于开口了,他说:“那个爆炸案我看了报道,你应该拿一个勇敢市民奖了,一般市民X先生。”

“你在挖苦吗?”

“不,我对发生在日本警视厅的报复感到抱歉。这是巨大的损失。”冲矢说。

他把手伸向了安室病床的床头柜,拿起阿梓送的果篮里面的一个苹果和放在旁边的水果刀。然后他自说自话地削了起来,手法并不熟练,很快苹果皮就断了。

冲矢遗憾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削那个苹果。他并不是多善于用刀,尤其是水果刀这种过分日常平淡的小物件。不过他的手很大,捏着那个苹果很容易。他的拇指慢慢地拧着,璇着,最后终于把苹果皮削掉了。然后他开始把苹果切成瓣儿,放在小碟里。他说:“最近我的房东太太在教我做饭。削水果显然比我想象得要麻烦一些。”他抬起头,看着安室,眼睛里是“你要吃吗?我看出来你的手也受伤了。”

“你的拇指的位置不对。”安室说,“应该按在——我现在不想吃。”他打住了自己。他看上去更烦躁了,被自己自然而然的纠正弄得很不满意,为了扳回一局,他说,“我并不想吃,你削来自己吃吧,冲矢君。”

冲矢没有因为自讨没趣而面露难堪,他看上去早就料到安室会是这样的反应了,所以他自顾自把苹果放进了他自己的嘴里,他说:“这个苹果很好,是谁送的?”

“波罗咖啡厅的阿梓小姐。”

“阿梓小姐?是上一次我见到的那位吗?”

“你明明知道那不是她。柯南君肯定和你说了。不要在我这里装傻。”

“柯南君什么也没和我说。”冲矢说,“她看上去很温柔。我希望她没有卷入这次的爆炸事件。”

“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没有民众因为这件事伤亡,损失都在警视厅。”

“我很抱歉。”

冲矢说。

他只吃了一片苹果,就把剩下的放在盘子里,放在了床头柜伤。等他重新坐下的时候,他的眼睛在平光镜镜片后小心地扫过安室身上所有的伤。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安室的脖子上,那里的擦伤还很明显,他想要说什么,但是稍微忍了半秒,于是喉咙里轻轻咕咚了一声,最后说出来的话,似乎并不是他最初想说的:

“柯南君倒是和我说了项圈炸弹的事。”

安室抬起手,他左手那两根还算完好无损的手指轻轻触了一下脖子上的伤痕:“最后解开了。不过就算解不开也不会让其他人受伤就是了。”

“我很高兴它在最后解开了。”冲矢说。

停顿。

“什么意思。”安室的手垂了下去,皱着眉。

“我不希望你会死。”冲矢说。“而那个炸弹太致命了。”

再次停顿。

冲矢说这些的时候没有笑,他其实看起来挺爱笑的,总是挂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使得很难把他和赤井秀一直接联系上。可现在他坐在安室透的病床旁边,他没有笑。他不笑的时候,他的嘴唇的形状还有他的鼻梁很容易让安室透把他和赤井秀一联系在一起。他越是面无表情,那种联系就越是明显。在他说完后他就沉默了,似乎不打算在安室说下一句话之前开口。这一份沉默也像赤井秀一。安室坐在床上,他憋在胸口的不满快要溢出,几乎在烧他的皮肤。赤井秀一已经在他的病房里待了十五分钟了,他根本还没明白赤井秀一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他似乎给他削了一个难看的苹果,仅此而已了。他看上去既不是来挖苦的,也不是来套情报的,就只是坐在那里,似有似无地说一些关心的话。

但他不该是来关心的。安室盯着腿上盖着的白色被子的褶。赤井秀一是不该表现出对自己一丝半毫的关心的,这种关心太过多余了,就像赤井秀一的子弹打在废工厂的灯泡上,赤井秀一踹开工厂的铁门——之类的动作,从那时候开始就是多余,到现在也是多余,但赤井秀一又在表演这种多余的动作给他看,是故意叫他难堪。

他感觉他身体的怒气被这份多余的关心给点燃了,从他的后背一直烧到了他的眼睛边缘,刺痛了他的耳朵。又是在摩天轮上顶着风,赤井秀一的脸被海洋公园灿烂的光照得清晰,他试着把语气调整得傲慢,不留破绽,然后问:

“你今天来做什么?”

“我听那几个孩子说‘波罗咖啡厅的安室先生也因为爆炸受了重伤,现在住进米花大学医院’——”

“不是这个,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来,我和你没有这么好的关系。”

“我正好在医院有事。”

“是日本公安应该知道的吗?”

“只是一个朋友正好住院了。”

“朋友?”

冲矢站了起来,他突然又挂上了那副笑,那副假惺惺的笑。然后他似乎在那把椅子旁边停顿了半秒,然后他说:“时间不早了,安室君。虽然那个苹果削的不够漂亮,不过还是尽快吃了比较好,不然就氧化了。”

他走到了门边,手放在门把手上。或许只是错觉,让人感觉他有停顿,很快他就把门拉开了,然后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的那个瞬间,好像他在病房里留下了什么,留下了某种怪异的缠绕感,落在安室透的床沿。这时护士走了进来,她说出来的那位先生提醒她改换点滴了。

“那是您的朋友吧,他可真英俊。”

安室没有说话,低着头。他感觉一切都流逝得很慢很慢,停在冲矢站起来的那个瞬间。

护士把原来的点滴取下来,他也没有太注意。一种恶心得令人想吐的感觉堵在他的嗓子眼儿,最后让他干呕了起来。是爆炸对内脏遗留的伤害吗?他想,他能感觉到护士在轻轻拍他的后背。可是不是的,他骗不了自己。他干呕时几乎是要把他充满感情的心给呕出来,那颗心脏在冲矢站起来的那个瞬间发了疯的背叛着安室的理智,几乎是叫嚣着希望冲矢凑近些,给这疲惫的身体一个拥抱——希望冲矢凑近些,然后说出某些与“只是一个朋友正好住院了”无关的回答——他干呕着,头几乎痛得要裂开。最后他脸上挂着生理性眼泪,慢慢平复呼吸。

可他眼前好像还能看见冲矢在拥抱他脆弱的、布满伤痕的身体,冲矢轻轻吻着他脖子上的痕迹,而他慢慢解开冲矢颈部的变声器,听见赤井秀一对他说:“我很担心你,波本。”

 

 

“降谷先生,你没事吧,医生说你下午有一阵咳得厉害。”

“没事。”降谷坐在病床上,他的床头放着一碟削好的苹果,氧化的厉害。

风见把苹果放进嘴里,味道已经损失了大半。

“护士帮您削的吗?放在这儿都要放坏了。”

“哦。我不是很想吃。”降谷说。他扭过头,看着窗外,好像在窗外的车流中寻找着某种绯色的期待。

 

END

标签:赤安 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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