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渐失控

关于我

烂人写手 烛了火大

文/烛香

Summary:

亚茨拉斐尔六千年没有说过脏话。

现在克鲁利还没有醉。

他突然决定诱惑天使说脏话。





位于伦敦市市中心苏活区那家上了年岁的老书店现在门窗紧闭。这家书店在下午7点左右就进入了歇业状态,因此当行人路过时,他们不会多去注意这家店里正在进行着什么。店里的灯光很暗,绝对不适合看书,除非阅读的人想让自己在过早的年纪患上各类眼疾。


空气里有一丝丝尘螨的味道,但这不是亚茨拉斐尔的错,许多上了年纪的旧书店都是这样。可除去尘螨的味道——哦,我们必须指出,在这样一家高知的地方,酒味却是很重的。因为店主人和他的……我本想用“友人”来形容,但是店主人一定会反驳,那么我们还是用一个更加陌生的词汇吧:熟人。


总之,店主人和他的熟人正在庆祝,庆祝大使的儿子10岁生日的来临,距离世界末日还有一年,他们觉得他们快要办成了。沃洛克就像所有孩子一样心智健康(有些娇惯出的任性,但是心智健康)。


他们从库房开始喝,后来嫌那里太窄,又转悠到了书店里。亚茨拉斐尔已经喝醉了,他的翅膀冒了出来,垂在他身子后面,翅膀的尾端扫着地面,偶尔拍打一下掀起一阵灰。他乖巧地把自己圈在他的椅子和翅膀中间,用一种非常规律的频度点着头,表现出对克鲁利的话的寡淡兴趣(他是非常努力地在听了,但如果从旁人来看,就是这样的效果)。他的视线没办法聚焦在克鲁利的脸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颠倒的,好像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在亚茨拉斐尔周围旋转。


“……你必须说清楚,你到底有多久没有、说、脏话?”


“不会脏、是发誓赌咒。”


“接地气的说法就是脏话。”


“六、六千年。”亚茨拉斐尔打了个嗝,“从创世纪开始。”


“真是惊人。我没办法想象你怎么发泄情绪。”


“我、不怎么……我们可以去吃可丽饼……如果你觉得不高兴的话……哦但不能、不能让他们知、嗝。”


克鲁利瞪着他骇人的蛇眼睛,他的墨镜已经不知道被他扔在哪里了,他努力把身子往前倾想要靠近天使一点这样他们两个的最轻微的气音也好被彼此听见:“你真是一直都过得那么、无q、无聊。”


“我的生活、是有档次的。我很满意。”亚茨拉斐尔说,然后他用发抖的指尖摸索着杯子,又给自己现在的状况雪上加霜。


克鲁利对于天使饮酒后的清高非常不屑,他抖了抖头顶红色的短毛。


“我觉得我们应该偶尔互换一下身份。”克鲁利说,“你做恶魔,我做天使。”


“我不想在、嗝、车里放爵士乐。我做不了……”


“那不是爵士乐,已经,21世纪了,上帝。认清楚。认清楚。天使。”


“爵士……”


啪嗒。


克鲁利站了起来。


也许平时他可以忍受天使对他完美的《皇后乐队精选集》的误读,但现在他忍不了。恶魔的小肚鸡肠,这样的短语听上去并不奇怪。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天使面前,伏在天使的扶手椅上,天使傻傻笑了一下,酒气呼出来喷在克鲁利脸上。


他是真的喝醉了。


“你得道歉。”克鲁利说,“说‘皇后乐队是全世界最好的’。”


亚茨拉斐尔瞪着他晕晕乎乎的眼睛,重复着克鲁利的话:“全世界最好的。”


“皇后乐队。”


“皇后乐队……”


“全世界最好的。”


“全世界最好的。”


“非常好。”


“非常好……”


恶魔转了一下他的眼珠,挤出了一个并不是很好看但足够狡黠的笑。


他突然决定帮助天使破戒。


他站直了(其实从背后看还是歪着的),然后用他最清楚的声线(喝完酒有些哑,不适合做播音主持)开始义正言辞地朗读他能想到的所有脏话。每一个音都发得清楚,绝不会让天使漏听。


如果可以,说出来的时候要有舞台音效。


他决定先从S开头的词说起。这个词,排泄物,其实对于他们这样非人类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含义。但是全世界几乎所有国家都会用,在法语里是Merde,在日语里是くそ,俄语里是поросячья еда。这可以列出一本小小的词典,题目就叫《人类对屎的恨意》。如果是初版,说不定亚茨拉斐尔还会去收藏。人类似乎对他们的排泄物非常的不满,以至于在赌咒发誓的时候会把人和事比作排泄物(然而排泄物又做错了什么呢)。


恶魔做出了示范,天使紧随其后。


然而天使,大约是喝多了,他的脏词拉得又臭又长,直接改变了词语原本的含义。


“不是床单。”克鲁利不耐烦地说。


“不是……床单。”


然后克鲁利又说了一遍。亚茨拉斐尔就又说错了一遍。


又反复了两次之后克鲁利放弃了这个词,他精心挑选了一下,选择了最难听也是最包含深情含义广泛的那个词。


具体提示一下,是F开头的那个词。


为了让这件事进行得比刚才顺利,他特意清了清嗓子,朗诵般把这个词甩在了亚茨拉斐尔古色古香的书店里。


“F**K.”


亚茨拉斐尔没有马上复读,他垂着头停了一会儿,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接着侧过脸,眯着他的灰眼睛:“克鲁利,我们不在这个地方说这个词。”


然后他又垂下了头。


“哦,我没说什么不好的呀。”克鲁利踩着蛇步绕着亚茨拉斐尔转了半圈,“你听。是Fa,你跟着读,FA。”


“Fa。”


“K。”


亚茨拉斐尔又熄了声。


“哦别这样!”克鲁利受到酒精和挫败感严重的双重折磨,他如果再多喝一点他说不定会急得化蛇缠在天使身上直到天使正确地把这个充满色情含义和攻击性的动词/感叹词说出来。他的嘴唇噘得老高,又连着说了三遍,手舞足蹈乱扭腰,但亚茨拉斐尔毫无反应。


他看上去像是裹着自己的翅膀睡着了。


“哦我真讨厌你这点!”克鲁利瘫进了自己的椅子。


“我真讨厌你……”亚茨拉斐尔垂着头重复嘀咕。


这严重刺痛了恶魔目前极其脆弱的心。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恶魔伸长了脖子,他把他那一口大白牙都顶出来,算是一种咬牙切齿的扭曲(但又像是真情实感地在求天使收回刚才的话)。亚茨拉斐尔突然醒了一下,他看了眼克鲁利,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残忍无情的错事,他只是挤着下巴颇乖巧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就像个尺码过大的儿童在研究妈妈的咖啡要放多少糖一样,然后他一边抿酒杯一边用他发亮的大眼睛从下望上小心翼翼地观察克鲁利。克鲁利正在发脾气:


“你说你讨厌我!你不能总说这种话!”克鲁利说,“你们天使总是站在这种制高点!”他大声嚷嚷,高声控诉,“有什么必要!”


“你是不是、喝醉了,克鲁利。”亚茨拉斐尔用牙齿磨着杯沿说,“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水。”


他摇晃着站了起来,翅膀一下子立挺了。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就扇了克鲁利一巴掌。克鲁利在羽毛堆里又说了一遍F**K。


“我们不说这个词,不说,不要说。”亚茨拉斐尔重复着,然后把水递了过来,他还是晕乎乎地,抖着他可爱的短下巴:“要,要冷静。你们、这些恶魔、魔王、魔鬼,你们太冲动、然后然后嗯总是咎由自取,这不好,克鲁尼,这样不能……我们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让这个孩子普通地普通地长大,然后,我就可以,继续,继续住在书店里,可以去丽兹餐厅——”


“不要讲大道理,天使,天使,你坐下。你跟着我念,F*CK!F*CK!F*CK!!!!以后那什么加百列,再让你写报告,你就你就,这样,然后对着他这样说写你妈个头——看他怎么办。”


他把他的脸凑在了亚茨拉斐尔面前,他的唾沫星子都要溅到亚茨拉斐尔整洁的衣服上了。亚茨拉斐尔抖了抖:


“不行,不行,我们要清醒了,我们喝太多、太多、太多……”


恶魔靠在他书店的柱子上:“不行,亚茨拉斐尔,我们没有解决你的问题,没解决之前不准方便。”


“我要去了。我不能、不能、我们明天还要去给敌基督上课……”


“不上了!那小孩那小孩……那小孩胆子又小,被宠坏了,啥都不行……”


“你喝醉了才、才那么说、我们还是要小心、小、小心,不能让上面知、知道。”


“如果真的开始了,我们,就不管了,我们不管了,我们去别的地方……中国、末日没有中国、日本、蒙古、南极……”


“他们、他们也有基督徒了、嗝……”


天使又站了起来,他摇摇摆摆地要回到库房,但是他走错了方向,他的翅膀拖着他他没法自如地移动:“怎么那么窄。”他说。然后他差点和恶魔撞满怀。


“你说一句,你说一句嘛……”恶魔挡着他的路,“你说一句fffffuuuuck我就让你过去。”


“好,好,我知道了,fu。Fu。Fu……”


然后天使睡着了。就直直地摔了下去,他的翅膀和整个肉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克鲁利身上。克鲁利被直接撞倒,他们一起摔在一个书架边上,还不等克鲁利发出呼救的声音,两个家伙被突然落下来的书埋在了一起。


大约过了半分钟,安东·蛇·克鲁利钻了出来。他嘶嘶嘶吐了几次舌头,然后变成了人形。


“不行,不行,真的要方便一下了。”他说。


然后结束。


他舔着嘴唇,眨了眨眼,下意识摸索了一下自己是否揣着多余的墨镜(很可惜没有),看着还埋在书堆下面的亚茨拉斐尔,这很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喝酒喝到晕的天使。


“顽固派。”克鲁利用鼻子哼了哼,说,“至少你不应该重复不喜欢那句。”


然后他动起了手,把埋在书堆下面的天使给刨了出来。



 

刨的时候他可能稍微有些后悔。尤其是看到天使那张仿佛油画上抠下来的脸时。

毕竟如果先前让天使模仿“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克鲁利今晚能收获更多快乐。

假的也行,他要求就是那么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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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明天的更新,但我没忍住。我写完了,我就要发。我不管。

就当是我明天发了吧。

日更一时爽,一直日更一直爽。

写不出他们百分之一的可爱真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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